自打文成街事件发生以来,京师各大机构一瞬间紧张起来,毕竟其中牵扯的因素过多,检察院、东厂、北地草原以及前东厂督主汪直,而且在文成街事件发生的前后,京师更是在不断的死人,虽然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但总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
也只是觉得而已,那些死了的人一个个之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联系,不似连环杀人,也不像是故意仇杀,细细看来,倒像是随机。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些人的身份并不特殊,所以各大机构也没过多的放入心思,更多的,则是关注那位在文成街事件中活下来的苏州公子,李箫。
因此,在李箫当街如此大喊去东厂后,各大机构安排在李箫周围的人便将消息传了回去。而这些机构中,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李箫口中的东厂。
李箫是何人,不过是个有些才名,有些医名的外来公子罢了。即使他所写的诗了解了玉仙居的那位一桩心事,即使他将公主的病症给治好了,也还是个没有官职爵位的公子。这样的人并不足以引起东厂的注意。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文成街事件的幸存者,更是成为了那场事件中的关键人物,最离谱的是,没人知道为什么宫里那位皇帝陛下会让这么一个人来负责文成街的案子。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前几日,皇帝陛下所生气的原因,究竟是因为皇城附近发生了刺杀,还是因为检察院跟东厂的原因,亦或是因为被刺杀的这个人。
其中的缘由实在是让人不解。
徐有贞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个问题。按理说,李箫并无爵位官职在身,就算他是文成街事件中的幸存者,陛下也不该让李箫参与到查案中来。
如此一看,似乎是要重用,可所协助李箫的却是京兆尹府。若是二十年前的京兆尹府那还算合理,可如今的京兆尹府帮着处理处理邻家小事还行,让其查案,怕是在难为那位心归田野的京兆府尹了。
看似重用,又让几乎荒废了的京兆尹府参与进来,其中总有种敷衍的感觉。
那李箫虽然初到京师,也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可按这两日的情况看来,这位苏州公子好像干劲十足的样子,来来回回,倒跑了大半个京师,而且行事风格更是难以让人捉摸。
大大咧咧的,像是在过家家一般,不知所谓。今日更加,当街大喊要来东厂,如此行事。
倒有些意思。
徐有贞笑着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看向堂中跪着的那名东厂探子。
“那李箫真是当街大喊?”
探子趴在地上,低着头答道:“确实是这样。”
“有意思。”徐有贞摩挲着手中玉扳指,淡淡笑着。
旁人畏之不及的东厂,那李箫竟然当街大喊要去东厂。以此人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周围都是京师各大机构的人,既然知道,却仍然如此做了,估计他是故意说给各处机构听的。
李箫如今也算是京师的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各大机构的眼中。来东厂这样的事,就算他不说,也很快会被人知道,所以李箫的这番举动完全是没有必要。
“督主,我们该如何应对?”探子问道。
“应对?”徐有贞笑了笑,说道:“为何应对,那李箫这么说,不正是在通知我们吗,若是应对了,岂不显得咱们东厂心中有鬼?”
没错,李箫这般的行为,其一是直接通知各大机构,让他们心中有底,一旦李箫出了事,他们东厂怎么都脱不了干洗,如此能让自己安全点,毕竟东厂可不是京兆尹府。其二,自然是告知,想让东厂对此做出点反应。
可徐有贞并不是傻子,能坐到东厂督主的位子,可不是酒囊饭袋。东厂并非文成街事件的参与者,没必要为此做出反应。
“行了,咱们该干嘛干嘛,那李箫要来便来,不必理会。”徐有贞淡淡说道。
周围的亲信是一头雾水,那李箫这般的放肆,当街大喊,岂不是不把东厂放在眼里,对于这样不知所谓的人,没有一个能好好活着。但今日徐督主的表现与往常完全不同,平淡的一言而过,没有恼怒。这般的平静,让人费解。
但只有徐有贞自己知道,如今不是对李箫出手的最佳时刻。盯着李箫不只是东厂,更有检察院、皇宫。李箫只是个平民,即使有了诗名、医名,也还是个平民,就算将来陛下授予其官职爵位,东厂要对他动手,并不是一件难事。现如今徐有贞所关心并非李箫的事,而是前日时候,皇城外,于康之在马车上对李箫所说的话。
主要是于康之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难免让人好奇那日于康之二人在马车上所谈的内容。虽然他们的人一直关注着李箫,但在那个时候也没办法接近。于康之是昊国左相,即使势微,他们也无法在皇城边听到二人的聊天内容。最关键的是,唯一一个能知道其内容的人,已经在当日夜死在大街上。巧合之中再接巧合,着实让人好奇。
“前日,皇城外于康之马车上所说的内容可有消息?”徐有贞开口问道。
周围的亲信相互看了眼,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这如何得知,那车夫死了,陈子夜又是于康之门客,没法从他的口中得到消息。那日也就于左相、李箫、陈子夜跟车夫四人,总不能从于左相那问吧。
“废物!”徐有贞脸色一冷,手中茶杯“哐啷”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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