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京兆尹府相似,如今的永和衙门也闲散了数年,衙门里的衙役不断的减少,各自找别的差事谋生。所以永和衙门的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只剩下永和县令,跟其手底下的几个捕快,以及寥寥无几的几个衙役罢了。
看着往里走去的李箫三人,小厮叹了口气,无奈的往衙门里头跑去,倒不是带着李箫他们走,而是往后院,跟永和县令通报一声。
对于小厮的这般行为,李箫倒不去阻拦,主要是没必要阻拦,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看那个忙着“处理公务”的永和县令,而是永和衙门殓房中躺着的蒲田系。至于殓房在何处,周舒移自能带着走,没必要用上永和衙门的人。
进了衙门,一路向右走,越过几道月门,拐过一道直角弯,便看到一扇紧闭着的木门,木门之上挂着一块木牌,上边写着“殓房”二字。走上前,轻轻推开没有上锁的殓房,迎面便是一阵凉气,其中夹杂着让人作呕的腐败气息。也是夏日,就算是阴气极重的殓房也压不住尸体的腐烂。不过还好,亏得殓房气温低,并没有很臭。
李箫接过周舒移递来的一块黑布,紧紧绑在口鼻处,回头看了一眼楚楚,见后者坚定的眼神,只能摇摇头,往里走去。
入了殓房,便是一条长长向下的甬道,两旁是几盏泛着绿光的油灯,石阶上有些湿滑,随意看去,是数点墨绿色的青苔,看来平日里永和衙门的人并不喜欢打理殓房。也是,殓房这种地方,除了仵作偶尔来之外,没什么人会愿意踏入。
不知走了多久,两侧的灯光暗淡了许多,周围的空气却冷了不少。
李箫的伤口感受到周围层层不断的凉意,不由的刺痛一下。闷哼一声,微微活动左肩,继续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周围气温之低,光线之暗淡。
“咳。”李箫扶着墙,轻咳一声。如今的他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如此折腾,而且殓房中湿气较重,对他的身体极为不适。周围的空气更是浑浊,融在泛着绿光的烛灯里,让人不由的感到一阵阵眩晕。
“公子可还行?要不您在外边等着,我替您去瞧瞧。”周舒移走过来,将一只火烛放在李箫身边,带来些许暖意。
李箫感受到身前微弱的暖意,运气缓了缓。摆摆手,开口说道:“还撑得住,继续吧。”
既然李箫这么说了,周舒移也不能说什么,转过身继续往里走去。楚楚知道李箫脾气,并不多说,小步上前,抱住李箫的手,扶着他前进。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柔软的感觉,李箫下意识的往后缩,但小丫头抓得紧,难以拽开,只能一边暗探小丫头发育之迅猛,一边安然享受这挠人的舒适。
“喂,别睡了。”往里走了数步,周舒移踹了踹趴在木桌上呼呼大睡的仵作。
“嗯?”仵作哼唧一声,慵懒的起身,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后的三人,哑声道:“你们是谁啊,怎么擅闯永和衙门的殓房。”
看着仵作的样子,李箫心道这永和衙门还真是闲散,县令后院嫖妓,衙役门边睡觉,最有意思的是这仵作,在殓房乘凉睡觉,能在这种地方睡着,此人也算是心大。饶是他身处此处也一直感到不适,心中更是不断的发憷。
仵作揉了揉眼睛,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两鬓的头发早已被岁月侵蚀,尽数花白,还有双眼周围,绕着几圈被尸气侵蚀了的暗淡的印子,看上去极为的诡异。
“先生,我们想进去看点东西。”李箫笑着说道。
“里面都是死了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仵作打了个哈欠,眯眼看了一眼李箫,但后者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脸。摇摇头接着说道:“你们还是走吧,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没事跑这种地方来干嘛。”
周舒移看向李箫,尴尬一笑,朝着仵作说道:“别废话,带我们进去。”
这时候仵作才看清周舒移,主要是一开始周舒移站在一旁,仵作看到的人便是带着楚楚的李箫,并未主要到一旁掌灯的周参军。
“原来是周参军,早说啊,走走走。”仵作快速起身,从桌上取了钥匙,走到门前,一摆手示意李箫三人进去。
李箫站在门前,顿时,里头冲出一阵冷气,让周遭的气温急速下降,让李箫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大人莫怪,存放尸体的地方自然是要冷些。”仵作站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李箫自是知道其中道理,所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朝着迈着步子往里走去。周舒移拍了拍仵作,跟了上去。仵作也是,上边的大人来查案,自己当然是要跟着,搓搓手,也走了进去。
殓房内部的灯光极暗,只一两只烛灯闪着微不可闻的光。周舒移笑了笑,熟练的跑开,一一点上熄灭了的数只烛灯。
不一会殓房便明亮起来,照出中间躺着的那具肥硕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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