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又双叒叕死人了。
这是今晨来接万安寺李箫的周舒移黑着脸说的。昨夜他们刚忙活完两个香满楼的风尘女子之事,还没歇下来吃口热饭,便有人来报案,说是胜业街死了人。
拖着疲倦的身子,忙去了胜业街,一直忙到三更天,刚睡下没多久,天就亮了。看着累了几日的兄弟们,周舒移也不好打扰他们,只得自己一人前来接李箫。
听着周舒移的抱怨,李箫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捏了捏楚楚紧绷的脸,问道:“死的是何人?”
小丫头昨日便不开心,主要是因为李箫说要自己查案,这让小丫头一阵的埋怨。在她心里,只要李箫平平安安就行,查案什么的,自然有衙门的人,李箫没必要冒着风险到处乱跑。再说了,李箫的伤刚好,就这么乱跑,她怕出什么意外。
周舒移苦着脸,耸耸肩,开口说道:“是个车夫,。”
“车夫?什么时候车夫的案子也归京兆尹府管了。”李箫不解的看着周舒移,问道。
京兆尹府位处京师,乃天子脚下,历来所处理的案件都或多或少跟城里的权贵有关系,比如上一次蔡家下人一案,便由吏部侍郎蔡徐的公子蔡坤上告,京兆尹府才不得不受理,再比如文成街事件,事发的地点离皇城不远,又是在文成街,所以才会有京兆尹府的人出现。如若不然,这些个案子,一般都是交由下面的衙门受理即可,再不济上至刑部,怎么说也不该落在京兆尹府手中。
不过也是因为京兆尹府受理的案件一般都会牵扯上权贵,而这些权贵大都是能直达天听的人物,再好的皇帝也经不住对京兆府尹的连番弹劾,所以历来的京兆府尹大多以被杀告终。
唐有德算是不错了,有检察院跟东厂的存在,没什么人敢放肆,再加上他这个人对朝堂上的事颇为敏感,无论对哪一方都和和气气的,这才能在京兆府尹这个位子上坐这么久,不然轻则贬官,重则也得落个杀头的下场。
“公子说的哪里话,车夫的案子确实不归咱们管。”周舒移搓着手,一脸的郁闷,叹声道:“这不是这些日子来京师一直在死人吗,闹地人心惶惶的,下边的衙门不敢管,怕被牵扯,所以就只能交给京兆尹府处理。”
这京兆衙门在京师混得也不咋地啊。李箫看着周舒移,心中暗道。
不过也是,如今的京兆尹府人手都没有几个,原本的七个参军,如今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人受了伤,躺在家中养老。能做事的,只剩下周舒移一个,更别提京兆府少尹了。除了明面上之外,哪还有当初的威风。
“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周舒移拍了拍腿上的尘灰,问道。
“接下来……”李箫摸了摸身边左右四顾的楚楚,笑着说道:“先吃完馄饨吧,起得早,还饿着。”
说着,随意的找了一处馄饨摊子,坐了下来,对着一旁错愕的馄饨老板,说道:“大爷,三碗馄饨,三叠小菜,再来壶凉茶。”
摊子老板应了一声,埋头忙活起来。
李箫笑了笑,取过一双筷子,轻轻敲了起来,看着还站着的二人说道:“你俩不饿?”
怎么会不饿,周舒移自昨夜开始就一直忙着,根本没有时间吃食,肚子里早已经没了东西,咕咕的直叫。
吞咽了一口口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看着李箫招牌的微笑,坐了下来,然后接过李箫倒的凉茶,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周舒移的样子,李箫不由的笑了,这位周参军是个性情中人,合他的胃口。
“楚楚,坐下吃完馄饨,别一直绷着脸。”
小丫头没有理会李箫,而是继续警惕的左右看着,每一个有接近李箫意思的路人,她都会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挡在李箫面前。
看着小丫头的样子,李箫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馄饨很快就做好了,看着摊子大爷手里捧着的三碗馄饨,李箫不由的吞了口口水。昏睡了这么多日,也没吃过好东西,馄饨虽小,但也是精华。拿起汤匙便开动。
“对了,周参军,前些日子,在春光苑死了个苏州的公子,这事你可还有印象?”李箫吞下一只馄饨,随口问道。
“嗯……有点印象,不过……不过死的不是城里的人,所以……不归……京兆尹府管。”周舒移大口嚼着馄饨,口齿不清的说道:“不过那案子没什么好查的,听说那人是死在女人肚子上,下边的衙门查了查,见没什么异样的地方,就扔在衙门里,算算日子也快要被埋了吧。”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案子挺多的,也可能就这么一直放着。下边的衙门也挺懒,估摸着还放在殓房吧。”
“周参军可知那人被放在哪?”李箫喝了一口凉茶,拉着楚楚坐下,对着周舒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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