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陈旧的太师椅上,李箫扇着普静和尚昨日送来的蒲扇,享受午后院中树荫带来的凉爽。四五月的天没那么热,但隐约中总带着一种熟悉的燥热,兴许是地处北方,空气中少了南方的水气。
抿一口清茶,滋润一下干燥的嘴唇,李箫无力的躺着,消化这中午刚刚下肚了斋饭。
这是李箫来京师的第二日,并没有别的什么贵客来访,倒是跟他想的差不多,自己只是来京师看病的,对象虽是帝女,但总归而言,这算不上一个筹码,顶多会被那位整日关在皇宫里的皇帝陛下夸奖几句,赏些金银财宝什么的。关于能否封官誉爵,李箫自然是不感兴趣,更别提能否在官场上帮谁什么忙了。
至于那个计划,该来的总会来。
仰起头,天上的太阳有些耀眼,李箫下意识将蒲扇遮在眼睛上,听着天边的鸟鸣。刚才他已经明面上拒绝了陈子夜,也明确说明了自己并不想卷入京师这场旋涡中。而且想必陈子夜背后的那人也是明白,此时再来招安自己,已经没什么作用,除非在苏州时,接走自己的是陈子夜而非吕侯府,而此刻自己怎么看都是陛下的人,此时还能允许陈子夜同自己接近,或许是因为“诗才”,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就是不知道,那个计划有没有因为这一变数,而取消。”李箫捏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翻过身,昨日翻找出来的太师椅嘎吱嘎吱地作响。李箫拿下脸上的蒲扇继续扇着,也不去想这么多,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们怎么想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待到公主殿下痊愈,自己赶紧可离开这个的地方,什么计划,躲过去就好。不过走之前还是得逛一逛吕家少爷说的那些个好地方。
李箫坐起身,太师椅不依不饶的响着。这声音确实是吵闹,可惜他并不擅长木匠活,昨夜跟楚楚翻弄半天,也没找到问题所在,不过试了试,躺着倒没什么问题,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也相处不了几日。
阳光斜斜的穿过树叶照到他脸上,有些刺眼,吃完午食的楚楚将餐具送还给万安寺后厨,后厨离着李箫所在的院子并不远,可过了这么久,也没见楚楚回来,该不是小丫头贪玩,迷路了?
应是小丫头见师傅们辛苦,帮着洗了洗碗筷。
……
楚楚的确是帮着后厨的和尚师傅们干活,因为是皇家寺庙的缘故,严格控制人数,所以寺里的和尚并不多,但活不见少,住持和前院的几位师傅忙着接待香客,后院只有几位正值壮年的和尚们打理一切。
送去餐具的楚楚见师傅们砍柴的砍柴,洗衣的洗衣,自己跟少爷的碗筷送去晚了,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便自己默默的洗着。两人的餐具不多,只是楚楚这丫头细心,连是洗了七八遍才停下。也是苦了打水的师傅,明日得多打几桶了。
洗完碗筷的楚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碗筷放回后厨,正准备回去,却瞧见后院的门开着,倒也没什么,只是院门口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青铜色盒子,示意她过去。
未谙世事的小丫头自然不会想到那些抓孩子的戏码,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门口那人没多做什么,只将盒子塞在楚楚手里,转身消失在了街口。倒是楚楚心生疑惑,看着手上的盒子,站在原地许久,迟迟不见人回来,才转身回了去。
而那盒子,此刻的李箫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一个小丫头呢,而且盒子里装着的物件,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一枚不知材质的黑色玉佩和一张写着“李箫收”的淡黄色信件。
“你确定那人给完盒子就消失了?”李箫拿出信件和玉佩,不明所以:“那人长什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玉佩呈现着深黑色,四方的形状,中间圈着一把刻有一个“洛”字的扇状物件,细细看去,应是一把书生们习惯携带的扇子。而雕刻的人手艺定是很高,连折扇上的江山图也能看的清楚。而那封信,打开后里面也没写什么,只有幅不知是哪座府邸的画,许是黑白画的缘故,看不出道道,只是隐约感觉在哪见过似的。
“少爷,楚楚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把盒子给我之后,就消失了,楚楚在门口那等了很久,他没出现,就拿回来给少爷了。”楚楚拿着蒲扇,一下一下地给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箫扇着:“少爷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李箫摇摇头,翻遍铜色盒子,除了玉佩跟那封信外,没别的东西。玉佩倒是好看,只是不知是源头是谁。上面刻着的是把扇子,那主人大概是一位书生,或是热爱诗文的人。只是初来京师,认识的书生除了陈子夜外,并不记得还有谁。陈子夜可以排除,如果是他,不会刚才给楚楚,而是早上的时候就交给自己,关键是这陈大才子,并不见得能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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