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崇祯皇帝派了一众的官僚前来探视远在北地的永王朱慈炤,朱慈炤的小政府因为准备不足,被贸然前来的一众南方官僚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侯峒曾只得将这些人暂时扣押起来。
可是却也又杀不得,只得等着朱慈炤回来再做决定。
一时,这些原本乃是朝堂名嘴的老爷们竟被关押了三日之久,可谓惶惶不可终日。
……
盐山县衙门。
朱慈炤风尘仆仆的回来,洗了一把脸,便在一众属下的拥簇下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侯峒曾先是兴高采烈祝贺了朱慈炤胜利归来,朱慈炤又讲了讲此行收获和接下来的一些部署。
侯峒曾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崇祯皇帝派人来的事情一一和朱慈炤说了。
“尊上,当务之急,还是早做决断为好,不然下官的这些同僚们必是一个大患!”
侯峒曾待朱慈炤饮了一口茶水,起身说到。
朱慈炤放下茶碗,看了一眼侯峒曾,见他脸上坦荡,但却目漏凶光,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
其实自从两人交心之后,侯峒曾说话便这般毫无保留了,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言语是否会在主君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朱慈炤知道他的性格,要不然这位能力十足的酷吏,也不能在历史上只做到京师府尹就升不上去了。
能力有,说话不好听。
“没有一人是能为我所用之才?”
纵使知道侯峒曾识人不俗,朱慈炤还是有些不甘心。
侯峒曾缓缓摇了摇头,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非是下官嫉贤妒能,此次来的这些人,皆是能逞口舌之利,而无实干之人,放在身边,只会乱了和气,徒生龌龊……”
说到这,侯峒曾顿了顿,便又道:“若是尊上不忍杀之,就不如外放杂事衙门,做一文笔小吏或小县知县,想来倒也够用。”
“正巧,依照尊上计,这山东畿南等地,日后收归囊中,必是缺少一方牧员,而新整备的军中,也多是粗浅之人,少有人懂得账目文书,这些人也可任之。”
一旁的黄淳耀也是一脸微笑的抚须点头道。
两人脸上皆是带笑,虽是和蔼,但是所谋却已是将原本的同僚,原本需要自己仰望的同僚卖了出去。
“嗯——”
朱慈炤对这两位老狐狸并没有什么反感,只要自己能驾驭得了,二人皆是为了百姓,也就够了。
揉着太阳穴想了想,点了点头,便道:“依先生所言。”
侯峒曾应了一声,见朱慈炤眉头似有不展,和众人对视了一眼,便猜测到这位少年王爷心中所想。
缓缓开口道:“尊上不必为此担忧,我等若是图大事,必然要用朝堂或在野的士绅,只需把握一个度即可,若是一个士绅不用,让他们看不到希望,事事也是难为。”
朱慈炤点了点头,知道他所说是何意,但是在朱慈炤的设想中,自己的新兴政权要全都是新兴的力量,以打破旧势力对政权的控制。
可是现实显然是行不通的,一来有李自成这个前车之鉴,二来也是朱慈炤势单力薄,枪杆子不硬,这建立的政权虽是新兴阶级,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在这盐山无主之地才行得通。
说到底,还是时日太短,作为太小,很多想法和计划,尚不能付诸实践。
“待大事一成,山河无恙,尊上威势无双,效仿太祖高皇帝治胡惟庸之狱亦是无什不可。”
侯峒曾似是对朱慈炤说,又似乎是在劝说自己,追思过往,眼神很是明亮。
侯峒曾所说的太祖皇帝治胡惟庸之事,就是有名的胡惟庸案,朱元璋虽得骂名,但是后世皇帝哪个心中又不曾暗暗羡慕?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说杀就杀,战功赫赫的将军尸身无存,九族皆灭,这是何等的威势和一言九鼎!
至今思来,仍不免要吟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只是朱慈炤要收拾旧山河,还仍需努力才是。
“嗯。”按耐下心中的激动,朱慈炤便要起身离去,他带回那些阵亡将士的骨灰,仍需找地方安放。
这些他必须要做,将士用命,若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和荣誉,以后朱慈炤恐怕就难以再收人心。
且朱慈炤若不做些什么,心中亦是不安。
“尊上慢走,还有一事!”
朱慈炤屁股刚刚离开椅子,侯峒曾却是又拦住了他。
“何事?”
朱慈炤道。
“哈哈,南京来的一众官员,尊上还需见上一见,一来这些人日后当为我等效命,还需尊上许诺些荣华富贵,安定人心;二来也要坐实了他们已投靠尊上的事实。”
朱慈炤看着侯峒曾不怀好意的笑,真心为那些南来的官员祈祷,这个侯峒曾原本不得势时自是无害,如今在自己身边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日后崇祯皇帝身边的那些官员,哪个能斗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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