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荀藩的咳嗽声,秦王司马业这才从自己的惊恐回忆中恢复过来,他没有去看荀藩,而是看向了阎鼎,他突然觉得,阎鼎才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人,而自己的舅舅只是想利用自己达到目的而已,这石勒的大军是真的没办法抵挡的,尤其是自己现在的实力,要和石勒去战根本是以卵击石,自己的舅舅是想害自己吗?
阎鼎和荀藩同时注意到了秦王司马业的目光,阎鼎的内心是惊喜的,他知道,自己那番歌颂石勒战绩的话,已经成功勾起了秦王司马业隐藏在内心之中的恐惧了,秦王司马业的眼神告诉阎鼎,他已经同意自己择地转移的方略了!
而相对于阎鼎的惊喜,荀藩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和石勒这个汉国大将硬碰硬是多么的不明智,可是如果就这样跟着阎鼎跑了,以后自己荀氏一族的命运就全掌握在了他阎鼎的手里了!尤其是秦王司马业这个傀儡也要易主,这如何可以?!
所以即使荀藩已经发现了自己外甥已经认可了阎鼎的方略,仍旧坚持道:“殿下,请听一下荥阳太守李矩的看法!”
荀藩一边说一边偷偷地观察着秦王司马业的神态,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自己的这个外甥对李矩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看到秦王司马业这个样子,荀藩有些懊恼,当初,他为了控制秦王司马业故意把李矩捧的很高,搞得秦王司马业对李矩功高盖主的戒备心十分强烈,这本来是好事,可自己偏偏没有想到突然会杀出来一个石勒!这下可好,秦王司马业的确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极度不信任李矩了,但此时此刻,这简直就是他荀藩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秦王司马业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个李矩,而自己的舅舅仍旧不停的在说这个李矩!
这实在是让人厌烦透了,可是秦王司马业也知道自己不能不顾及自己两个舅舅的感受,所以只能再次把目光看向了荀藩,轻轻点了点头。
荀藩见秦王司马业已经首肯,就对着李矩说道:“李将军,石贼进犯我境,可有退敌之法?”
李矩听到了荀藩的问话,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王司马业,然后才抱拳行礼道:“殿下,末将……”
李矩的话还没说下去,阎鼎突然插嘴道:“殿下,离密县不远就是阳城县(即今河南登封市告成镇,西汉武帝刘彻游嵩山,正式设立崇高县,东汉初并入阳城县,隋代改为嵩阳县),那里曾经是夏王朝的禹都,我们可以先去那里暂避锋芒,等待时机,而且臣在阳城那边还有不少人马在聚集,随时可以听候殿下调遣!”
“爱卿所言可真?!”
“臣万死不敢诓骗殿下!”
“好好好,如此甚好,这个密县就让这个石勒拿去吧,我们去禹都阳城县,到了那里我们在考虑到底去哪吧!”
荀藩和荀组二人一听如此,立知大事不妙,阳城县那个地方可不是自己荀氏的地盘,那可是阎鼎的地盘,到了那里,自己这些人命运可全都掌握在他阎鼎的手里了,所以二人同时异口同声地叫道:“不可,不可啊!请殿下三思啊!”
“有何不可?阳城县本来就是二位舅父最初建立行台之地,如今回到故地有何不可?”
荀藩和荀组听到秦王司马业的话,两个人的心里都是说不出的苦,当初在阳城建立行台本来就是权宜之计,后来去密县拥立你司马业,把人马都带走了,根本没有留下一兵一卒驻守,现在好,那个地方的设施倒是被阎鼎给利用起来招兵买马了,现在去到那里的话,自己荀氏手上的人马从数量上已经根本无法和阎鼎的人马抗衡了,本来密县也是阎鼎的地盘,要不是自己二人控制着秦王司马业,拉着李矩做外援,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死在阎鼎的手上了!
想到这里,荀藩首先开口道:“殿下,臣等愿意据密县以抗石勒,决不后退一步,如若非要转移不如往李矩李将军的荥阳一避!”
“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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